1948年,在党中央的批准下,东北局负责组织了21名优秀年轻同志赴苏联深造,旨在为新中国建设储备人才。这些同志均为革命烈士的子女或党的杰出领导干部的后代。在苏联,他们接受了高等教育,主要学习经济与工业相关课程。完成学业后,他们无不满怀热情地回到了祖国。
“文化大革命”中,这21人都受到审查,被立案为“4821苏修特务案”,都不同程度地受到迫害。“文化大革命”结束后,“4821苏修特务案”得到彻底平反。扣在他们头上的“苏修特务”的大帽子被摘掉了,而“4821”的称呼却在一定范围保留了下来,成为对他们的一个特殊简称,甚至他们自己有时也使用这个称呼。这21人是(按姓氏笔画排列):
叶正大,叶挺烈士的长子;叶正明,叶挺烈士的次子;叶楚梅,叶剑英将军之女;李鹏,李硕勋烈士之子;朱忠洪,王稼祥同志的义子;任岳,任铭鼎之女;任湘,任卓明之子;江明,高岗之外甥;刘虎生,刘伯坚烈士之子;杨廷藩,杨棋烈士之子;肖永定,肖劲光之子;邹家华,邹韬奋之子;张代侠,张宗逊之侄;林汉雄,张浩之子;罗西北,罗亦农之子;罗镇涛,罗炳辉之女;项苏云,项英之女;贺毅,贺晋年之子;高毅,高岗之子;崔军,崔田夫之子;谢绍明,谢子长之子。
集结于哈尔滨
1945年,“8.15”抗战胜利的号角吹响,国共两党蓄势待发,准备进行最后的决战。此时,延安与重庆的目光齐聚焦于中国的东北地区。
彼时,东北地区的人口逾三千万,地大物博,重工业基础雄厚,加之其紧邻苏联,战略价值尤为显著。
在中共七大期间,毛泽东曾强调:从我们党的视角出发,以及展望中国革命即将到来的未来,东北地区的战略地位尤为关键。即便我们现有的各个革命根据地全部丧失,只要我们能够掌控东北,那么中国革命的稳固基石便已奠定。
与此同时,蒋介石向其部属阐述道:东北并非国民革命的发源地,实为终结之地。他期望在即将到来的胜利时刻,众人能加倍振奋,竭尽全力,完成这最后的工程,以期圆满成就大业。
国民政府借助《中苏友好同盟条约》的签署,正式确立了接收东北地区的合法地位,随之迅速部署兵力,向东北地区集结。
中共中央确立了“向北推进,向南防御”以及“构建稳固的东北根据地”的战略指导思想。毛泽东强调,鉴于中苏条约的限制,苏联难以对中共提供直接援助。我们先行派遣干部前往,这是一项既定决策,其中蕴藏着诸多可深入挖掘的机遇。
1945年9月,东北局正式成立,彭真、林彪、高岗、罗荣桓、陈云、李富春、王稼祥、张闻天、林枫、蔡畅等杰出领导人纷纷担任要职。同年11月,山东、苏北地区共调遣11万部队开赴东北,与东北抗日联军整合,共同组建了东北人民自治军,后更名为东北民主联军。与此同时,还派遣了两万名干部赴东北工作,以加强党的力量。
在这段“4821”的历史洪流中,众多人士汇聚哈尔滨,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谢绍明
谢绍明,系谢子长烈士之子,1924年诞生于陕西安定(现名子长县)。他早年投身革命,年仅15岁便加入中国共产党,在“4821”成员中,他的年龄最为长幼,资历亦最为深厚。谢绍明曾在延安自然科学院深造。随着抗战的胜利,他作为派往东北的干部团成员,从延安赴赤峰市履职。不久,东北局作出决定,派遣他赴苏联深造。
谢绍明回忆说:
我身为延安成立的首批干部团成员之一,于1945年9月2日启程奔赴东北,同行者还包括林汉南(林汉雄的胞兄)与江明。干部团成员众多,阵容庞大,由张秀山同志担任政委,林枫同志担任副政委。我们的安全护送工作则由黄永胜同志所率领的一个旅负责。
在那个年代,太原铁路为阎锡山所控制,我们直至抵达张家口之前,全凭一双脚步行,夜间巧妙地穿越封锁线。抵达张家口后,有幸遇见了聂荣臻同志,在他的周密安排下,我们终于得以乘坐运送煤炭的敞篷货车。这是我生平首次见到铁路与火车,我甚至特意趴在地上,亲自触摸了铁轨。在离开张家口之际,聂荣臻同志慷慨地赠送了我们每人一双从日军手中缴获的翻毛皮靴。
我们沿着正太铁路抵达沙河,随后转乘火车,夜幕降临时抵达北平,途径康庄。冀东地区在日本侵略者实施所谓的“三光政策”后,变成了连片荒芜的“无人区”。我们暂住的村庄,已惨遭屠杀,空无一人。沿着密云、黑山口继续北上,直至古北口,苏联红军的身影便映入眼帘。那时,我们的身份尚未完全公开,于古北口逗留了两晚,之后搭乘闷罐车抵达承德。彼时,这里已被苏联红军所控制。
行至热河,时值十月末。忽接上级电报,命我在此驻留一批干部。干部团共分为四个大队,每大队下辖四个中队。经决定,各大队的第一中队均需留下,其余人员则继续前行。身为第一中队的我,因此留了下来,并被派往赤峰市,担任一区区委书记,直至1948年春。不久,东北局传来通知,命我赴哈尔滨报到,预备前往苏联深造。江明亦留驻赤峰,担任一区助理,后转至县政府负责公安工作。他自1946年起便已在哈尔滨,于东北局土改团供职。
“在1948年五一节落幕之后,我踏上了前往哈尔滨的旅程,彼时那里已经聚集了一批志同道合之人。李鹏在油脂厂担任协理员的职务,而叶正大、叶正明以及叶楚梅则于哈尔滨俄文专科学校潜心学习俄语,高毅与罗西北则分别在哈工大深造。”
我并未立刻投身于俄语的学习,因王稼祥同志得知我自热河前来,便找我详询热河接收后的情形。我们多次长谈,而我亦耗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协助他整理出一份较为详尽的材料。那时,我们皆同住东北局招待所,他们专注于学习,我则投身于工作。李鹏同志亦尚未离职。直至八月,方才着手办理各项手续。
罗西北,苏联大学时期
罗西北,罗亦农烈士之子,以其卓越的俄文和中文能力,被委以“4821”团队领队的重任。在21位成员中,他的经历显得尤为独特。1938年,他从四川踏上征程,抵达延安后,先在鲁迅小学(保小)接受教育,继而在边区中学、延安自然科学院深造。1941年初,他离开延安,前往苏联,被安置于伊万诺沃国际儿童院,那里他不仅生活,更开始了学习之旅,并最终考入伊万诺沃电机工程学校。1945年8月初,随着中国抗日战争的胜利在即,他被苏联安全部选中,派往齐齐哈尔从事情报工作。同年11月,罗西北抵达哈尔滨,向东北局报到,并重新投身于哈工大的学习之中。
谈及“4821”项目赴苏联深造的筹备与历程,罗西北如此回忆道:
“那是在1948年春节之后不久,时任东北局俄文翻译,并负责与苏联联络工作的卢竟如同志,向我透露了一条重要消息:东北局计划派遣一批同志赴苏联深造。那时,我与高岗之子高毅一同寄居于卢同志的寓所,那座住宅位于哈尔滨工业大学附近的一座机关大院。高毅曾在1939年远赴苏联,我们曾在伊万诺沃国际儿童院结为同窗,他于1947年重返祖国。”
“一旦事宜敲定,我便与高毅一同搬离了卢家,迁至哈尔滨南岗的东北局招待所。此时,已有来自张家口的一批延安同志在此汇集,其中包括谢绍明、江明、张代侠、林汉雄、贺毅、崔军、杨廷藩等人。东北局对此次选派留学的个人有着严格的标准,规定必须是军级以上烈士或干部的后代。”
我们聚集于东北局招待所,静候两则消息的传来。其一,系等候中央的批准,彼时中央迁往西柏坡,东北局已向中央发出电报。其二,则是与苏联方面办理相关手续,此工作主要由卢竟同负责,他与我方联系的是哈尔滨的苏联领事馆。我们办理的是哈尔滨市的护照。此事已获得苏共中央的批准,而接待我们的单位则是苏联红十字协会。
“直到临走前,21人才全部集合到一起,东北局在南岗俱乐部为我们送行,高岗、李富春、林彪都参加了。东北局领导要求我们学习经济和工业,回来搞建设,还立了一条规矩,在学业完成前,不得涉足感情生活。我们的学习与生活状况需直接向东北局汇报,一切事宜均需与东北局保持密切联系。”
东北局的领导特地为我们安排了一场告别宴席。来自延安的同志们从未见过如此丰盛的佳肴,纷纷大快朵颐,其中不乏喝得微醺者。
延安保小
罗西北所提及的贺毅、崔军、张代侠、杨廷藩等人,均是1945年自延安而来的。他们与同行的二十一名同学自幼便结伴同行,直至中学时期才各奔前程。贺毅曾在自然科学院深造,然而,他怀揣着从军的梦想,最终加入了陕甘宁晋绥五省联防司令部所设立的军官培养参训队。崔军、张代侠、杨廷藩亦同属该参训队的成员。1945年10月,他们完成参训队的学习之际,恰逢国共两党就裁军问题达成协议。因一时无法如愿从军,贺毅陷入了迷茫,遂与几位同学商议,向父亲寻求建议。
贺晋年,贺毅之父,在红军时期便担任了27军的军长职务。他与贺龙毗邻而居,两家窑洞仅一墙之隔。当贺毅等人围绕贺晋年热议时,贺龙加入讨论,提出看法。他指出,当前老兵需裁减,新兵亦需精简,何况你们尚未入伍。我们历经战火,你们将致力于建设,须知打江山非易事,建设亦非易举。你们必须具备真才实学。我提议,不如送你们去北平深造如何?
贺毅随崔军、张代侠、杨廷藩一同,在贺老总的指派下,携带着干粮,驾驭着两匹骡子,自延安启程,直赴北平。历经周折,他们在内蒙古找到了张代侠的叔父——时任五省联防副司令员的张宗逊。张宗逊告知他们,蒋介石意图撕毁停战协定,北平周边战事频发,局势堪忧,前往那里求学已不再可能。他建议孩子们转道前往张家口工业专科学校,该校与延安自然科学院同属中国共产党创办,教育理念相仿。在张宗逊的周密安排下,他们从集宁乘坐火车抵达了张家口。
彼时,张家口工业专科学校师资力量雄厚,教学设施完备,学生群体多来自解放区,他们勤奋学习,竞争激烈。在这样的氛围中,贺毅等人迅速成长。他们亦结识了在此就读的李鹏。李鹏乃该校高年级的党支部书记。
不久,随着局势的变动,张家口工业专科学校迁至哈尔滨。在李富春的悉心安排下,贺毅等同学得以投身东北野战军通讯参谋部的工作。此后,他们亦有幸跻身“4821”团队的一员。
李鹏、邹家华等一批人士亦是在“8.15”事件之后抵达东北的。彼时,贺毅等人在南岗招待所刻苦补习俄语,而他们则尚未卸去原单位的职务,依旧投身于紧张的工作之中。
李鹏当时担任哈尔滨油脂公司的协理及党支部书记,在二十一人的队伍中,他是唯一一位在职场上拼搏的一员。在此职位之前,他曾在晋察冀电业公司担任技术员的职务。
邓颖超和李鹏
李鹏入选“4821”是李富春、蔡畅夫妇推荐的。在延安时,李鹏和其他烈士子弟一样,也是李富春、蔡畅家里的常客。
起初,李鹏对赴苏联留学之举持有几分踌躇。他曾与母亲深谈此意,一方面是出于对当前职业的热爱,另一方面则因全国解放之曙光在望,他迫不及待地渴望见证这一激动人心的时刻。此外,他还忧虑于前赴苏联深造的同志们回国后,不少陷入了教条主义的泥潭。他担忧,若自己留学归来,亦可能偏离我国的实际国情。
然而,母亲的劝导使他改变了主意。李鹏的母亲坚信,视野应当更加开阔。建国初期,国家着手建设和开展工业化进程,现有的知识水平与党的期望尚有显著的差距。苏联作为首个社会主义国家,积累了丰富的建设经验。赴苏联深造,正是为了满足党的事业发展之需。
1956年,邹家华于沈阳与苏联专家一同检视了生产的摇臂钻。
邹家华在接到前往苏联深造的通知时,正担任中共松江省宾县常安区区委书记一职。他未曾就读于延安,而是自幼跟随父亲邹韬奋辗转于上海、重庆、香港等地,历经磨难,却也拓宽了眼界。1942年,邹韬奋前往广东东江游击区,继而赴苏北解放区,不幸于1944年7月病逝。同年12月,年仅16岁的邹家华在淮南投身新四军,亲身参与了与敌人的激烈战斗。此后,他进入华中新四军建设大学深造,结业后分配至上东升政府实业厅建设科担任干事。早在抗战前夕,他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并于1946年被调往东北工作,历任中共松江哈东地委秘书、副书记等职务。
谈及邹家华,叶楚梅这个名字自是难以避谈。她乃“4821”中四位杰出女性之一,日后更是与他结为连理,成为其妻子。
1950年,叶楚梅在苏联留影。
叶楚梅,叶剑英将军的千金,于1928年降临香港。当年,即在1927年,叶剑英参与领导了广州起义,而叶楚梅则在她母亲的子宫内躁动不安。起义虽告失利,叶剑英却迅速将家人迁往香港,待女儿尚未问世,便再次急切投身于革命的洪流中。
1937年,叶剑英身负伤痛返回广东接受治疗,那时年仅九岁的叶楚梅才得以首次见到自己的父亲。到了1945年,17岁的叶楚梅被安排前往延安与父亲重聚。然而,仅仅逗留了一个月,父亲便将她送往遥远的东北,让她成为一名民主联军的战士。
刘虎生于1947年从晋察冀边区迁至哈尔滨,当时便寄居在李富春与蔡畅的家中。他的父亲,刘伯坚,乃一位声名显赫的烈士。刘伯坚早年远赴欧洲,投身勤工俭学,在那里结识了李富春夫妇,并成为了蔡畅的入党引路人。红军长征启程之际,刘伯坚选择留守中央苏区,坚持抗争。在一次突围行动中,他不幸身负重伤,最终落入敌手。1935年3月21日,刘伯坚英勇献身,留下了流传至今的抒情诗篇《戴镣行》。党中央迁至陕北后,便在各地搜寻烈士子女,刘虎生便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被接到延安。
叶正大、叶正明
叶正大与叶正明,均为叶挺之子。叶挺在世时共有九名子女,不幸遇难时,存世者仅五人,叶正大与叶正明为其中年长之辈。父亲不幸遇难之后,他们被安置至延安,继而又将叶正明送往张家口,寄居在聂荣臻的家中。随着党中央从延安撤退,他们一同迁至哈尔滨。至1947年,他们已开始在哈尔滨俄文专科学校修习俄语。
林汉雄,张浩之子,曾在延安保小就读;肖劲光之子肖永定、项英之女项苏云,均由八路军西安办事处送往延安,并在保小接受教育;西北局书记任卓明的儿子任湘、侄女任岳,亦从西安办事处抵达延安,分别就读于边区师范学校及延安自然科学院;罗炳辉之女罗镇涛在长征途中被安置于民家抚养,后终被寻回;朱忠洪则是王稼祥的内侄。众多同志在党中央撤离延安之后,历经辗转,最终抵达东北。
伊万诺沃-莫斯科
1949年9月的初秋,一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踏上火车,从哈尔滨启程,踏上了前往苏联的留苏之旅。
在启程之际,东北局为每位成员精心定制了一套西装,配备了皮鞋,并留下了珍贵的合影。
列车抵达满洲里,随即缓缓停靠。此地为苏联所称作“奥特伯尔”的边境之城,是边防检疫的必经之地。鉴于日本曾在我国东北地区发动细菌战,加之哈尔滨近期爆发鼠疫,苏联边检人员要求旅客们不得擅自下车,并对其衣物进行了严格的消毒处理。在列车上,他们度过了近两周的时间。顺利通过边检后,列车驶向赤塔,随后换乘开往莫斯科的海参崴列车继续前行。
抵达莫斯科火车站,迎接他们的苏联红十字会伊万诺沃国际儿童院院长季莫菲·扎哈罗维奇·马卡洛夫代表苏方。这一幕透露了,他们的目的地并非莫斯科,而是伊万诺沃。随马卡洛夫院长一同到来的,还有儿童院的中国教师张梅,即林彪的前妻。而对于“4821”成员来说,最令人欣喜的莫过于留苏多年的陈祖涛(陈昌浩之子)和刘允斌(刘少奇之子)也加入了欢迎他们的行列。他们与“4821”中的许多人曾在延安保小、延安中学共度同窗时光,而与罗西北、高毅的关系更是亲密无间。
伊万诺沃儿童院
苏联方面为中国学生安排了当晚的一班火车,目的地为伊万诺沃。在启程前数小时,陈祖涛与刘允斌带领着“4821”团成员们,前往他们心驰神往的红场。莫斯科地铁的纵横交错、便捷高效,既让他们领略了现代都市的风采,却也让他们一时摸不着头脑。当他们从红场返回火车站时,江明因专注于观赏站台风景,步伐稍显缓慢,结果被留在了地铁车厢之外。他依稀记得来时只坐了四站,便开始数站返回,却始终不见同行的身影。原来,大家早已返回寻找他,一番周折后,才在出站口与他相遇。当晚,“4821”团成员们乘坐火车抵达了伊万诺沃。伊万诺沃国际儿童院成为了他们踏上苏联国土后的第一个栖息之所。
谢绍明回忆道,他们在儿童院度过了大约三四个月的时间,期间他们一边补习俄语,一边静候苏方的安排。某日,苏联高等教育部派遣一位同志前来处理“4821”的入学事宜。该同志表示,鉴于苏联与国民党政府仍保持外交关系,中共派遣至苏联学习的学子的身份并未公开,因此他们无法进入莫斯科的高等学府,且他们所持有的哈尔滨市护照亦不允许他们前往莫斯科。苏联方面计划安排他们在伊万诺沃市学习,并满足他们的专业需求。然而,这一安排与“4821”的期望相去甚远。
伊万诺沃,这座苏联知名的纺织工业重镇,周边仅有纺织、电工、医科、化工等三四所非综合性、非重点的院校。由于无法前往莫斯科深造,众人都显露出些许失望之情,情绪亦有所波动。谢绍明和罗西北便逐一进行安抚,征询大家的意见。经过商议,众人被分成了几个小组:四名女生被安排进入医学院;李鹏、邹家华、林汉雄等则前往电工学院;谢绍明、任湘、江明等则选择了纺织大学;叶正明等则被分配到了化工学院。鉴于大家俄语水平尚浅,罗西北便承担起责任,将各组同学一一送往学校,妥善安置。
无论分配至哪所高校,抵达后都需从基础开始,重新补习高中阶段的数理化知识。尽管这批人在国内多少接触过数理化,但他们的掌握程度,与经过苏联正统十年制教育培养出来的学生相比,差距甚远。要想弥补这一差距,方能跟上高等教育的步伐。这本身已是一大挑战,更不用说对俄语的生疏使得这一难题变得尤为艰巨。
谢绍明回忆道:“日复一日,我们咬牙坚持,聆听苏联教师的几何、代数授课,所使用的教材乃苏联十年制高中的课本。那时,俄汉词典尚属稀缺,我们在从哈尔滨出发时,每个人都随身携带了一本《日俄字典》。虽然我们对日语一窍不通,但日文中蕴含的汉字多少为我们提供了些许猜测的线索。幸运的是,数理化课程充斥着公式和固定的知识,相对容易理解。为了更有效地学习俄语,我们被分配至不同的小组,每组由两名苏联学生和一名中国学生组成。”
“4821”一代人不仅肩负着学习的沉重压力,还要经受生活的严峻考验。在出国之前,他们对留苏生活抱持着无尽的憧憬。然而,抵达苏联后,他们才真切地感受到,战后苏联人民的生活实属不易。当时,苏共联络部每月仅提供400卢布的生活津贴,而物价高昂,一公斤黄油的价格高达60卢布。他们中午在学校食堂用餐,早晚则需自行做饭,日复一日地以黑面包为主食。受能源短缺影响,学校时常停电,漫长的冬季里,取暖主要依靠燃烧木柴。离开哈尔滨之际,东北局并未为他们准备冬装。在儿童院时,苏联方面仅每人发放了一件夹克大衣,而到了11月,气温已降至滴水成冰,他们简陋的穿着根本无法抵挡严寒的侵袭。
战后苏联面临着诸多社会问题,治安状况亦不尽如人意。邹家华曾在乘坐公交车时遭遇不测,其衣兜中的卢布不翼而飞,车上的同乘者虽目睹小偷行窃,却选择袖手旁观,对此充耳不闻;叶正明在游泳后,衣物亦遭窃,无奈只得裸身奔回宿舍。
面对此情形,众多同学感到不适应,精神压力倍增,身心健康状况也随之恶化,甚至有人因过度劳累而病倒,谢绍明、江明、叶楚梅等人不得不入院治疗。
尽管生活条件欠佳、环境尚不适应,这些对他们而言并非首要之急。他们心急如焚的是,在伊万诺沃,由于种种条件的限制,他们迟迟无法步入正规的学习轨道。无论如何,他们并不期望在伊万诺沃结束自己的留学生涯。既然踏足苏联,他们便立志进入苏联最顶尖的学校,汲取最尖端、最前沿的科学技术知识。
“4821”党支部迅速将生活与学习中的种种困境上报给了东北局,并同步向苏共联络部的同仁进行了汇报。得知这批同学的困境后,莫斯科的中国驻苏学生会亦致信苏共中央的领导人,详细阐述了这些学生的背景,恳请予以关注与妥善处理。
在多方的携手协作下,1949年夏日,“4821”团体从伊万诺沃启程,在苏联红十字协会的精心安排下,抵达了莫斯科,入驻了位于郊外的谢涅什疗养院,这座疗养院曾是共产国际的居所。与此同时,在莫斯科求学的中国学子,诸如刘允斌、陈祖涛、郭志成(郭亮的儿子)、蔡博(蔡和森的儿子)等,亦纷纷汇聚于此,新老学子的欢聚为那个暑假留下了深刻的印记。恰在此时,刘少奇与高岗秘密访问苏联,商讨新中国的成立事宜,使得“4821”在莫斯科的学业得以尘埃落定。到了1949年9月1日,新学期的钟声敲响,他们纷纷踏入了自己心仪的学校与专业,开启了崭新的学习篇章。
1949年6月1日,李鹏等一群学子在苏联伊万诺沃动力学院刻苦钻研数理化知识,并深入学习俄语。在此期间,他们与和蔼可亲的俄语教师费德洛娃(前排左三)共同留下了难以忘怀的珍贵合影。
为祖国发奋学习
莫斯科聚集了丰富的优质高等教育资源,国家重点院校星罗棋布。随着新中国成立的脚步日益临近,苏联已明确表态将率先承认我国,因此在执行“4821”计划的过程中,我们无需过多顾虑。于是,“4821”计划的参与者得以随心所欲,依照个人意愿自由选择心仪的学府。
当时,中央对他们挑选专业提出了指导性意见。东北局曾明确指出,他们应当致力于经济与工业领域的学习。在任弼时于苏联接受治疗期间,通过任岳与任湘传达了更为具体的指示,强调应避免从事政治学习。鉴于中国在这一领域已逐渐走向成熟,无需再依赖苏联来培养政治工作干部。回顾历史,诸多前往苏联学习政治的我国学子,往往陷入教条主义的误区。同样,他们也不应选择文科,而应专注于工科,深入钻研工业领域的知识。至于具体选择哪个专业,则需根据个人的兴趣和专长来定夺。
罗西北、李鹏、崔军、贺毅、林汉雄、肖永定、高毅均选择了莫斯科动力学院深造。这所学院源于1918年设立的莫斯科高等技术学校电工技术系和莫斯科普列汉诺夫国民经济学院电机工业系,享有苏联知名多学科高等工业学府的美誉,被誉为动力工程师的摇篮。当时,该学院的院长正是苏联电气化计划的关键策划者之一。
众多学子青睐该校,罗西北的榜样作用亦不可忽视。罗西北是该校首批学子中的一员,比其他同学更早一步踏入了校园。他们在伊万诺沃安定下来后,罗西北便已抵达莫斯科。凭借苏联护照及曾供职于苏共的背景,他在莫斯科有选择任何一所高校的权利。在延安时期,他已萌生从事水电工程的念头,因此选择了动力学院。当大家挑选院校之际,自然会向他请教。他坦诚地分享了自己的想法,并向大家宣扬列宁的名言:“苏维埃政权和全国电气化,这就是共产主义。”这句名言在李鹏、贺毅等人的心中激起了强烈的共鸣。
邹家华、刘虎生以及张代侠,这三位青年学子毫不犹豫地加入了鲍曼高等工业学院机械制造系,他们正续写着陈祖涛校友的荣耀传奇。
叶正大、叶正明、朱忠洪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莫斯科航空学院。他们的决定或许与父亲不幸遭遇的悲剧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对于飞行器怀有一种非同寻常的向往,渴望全然驾驭其每一个角落。
以下人员的未来去向已明确:杨廷藩与罗镇涛已成功被莫斯科财经学院录取;项苏云决定就读于莫斯科纺织学院;叶楚梅将踏入莫斯科大学的校门;任岳已选定莫斯科建筑学院作为深造之地;任湘则将进入莫斯科地质学院学习;江明则投身于莫斯科农业学院的学术殿堂。
步入任何一所大学,语言难关无疑是他们面临的最严峻挑战。课堂上,他们往往只能勉力记下笔记,而在课外,他们还需逐步吸收消化。他们每日黎明即起,投身于俄语的自学之旅,经过两年不懈的努力,才渐渐感受到了压力的缓解。
那段在“4821”留苏的日子里,最令人难以忘怀的瞬间,无疑是1950年2月17日这一天。我有幸得到了毛泽东主席和周恩来总理的亲切接见。
1950年伊始,毛泽东与周恩来同志肩负着签署《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的重任,抵达莫斯科。17日傍晚六点钟,两位领导人莅临中国驻苏联大使馆,亲切地接见了在学的留学生。在同学们的热切期盼下,毛泽东同志发表了讲话。他满怀期望地强调,希望各位在留学的岁月里,务必完成以下三项任务:首要之务,当以勤奋学习为本,精熟掌握建设国家的各项技能;其次,须勇于奋发向前,鉴于我国仍处于发展阶段,大家在生活中应避免与苏联同学盲目攀比;最后,不可忽视体育锻炼,唯有拥有强健的体魄,方能将所学知识转化为实际行动,为祖国的繁荣昌盛贡献己力。
众多学子手持钢笔与撕自笔记本的纸张,纷纷上前恳请毛主席和周总理挥毫题字。毛主席依据每位同学的独特专业,为他们量身定制了不同的寄语。例如,叶正大向毛主席透露自己专攻飞机设计与制造,毛主席便在他随身携带的本子上题写了“建设中国强大空军”的豪言。至于李鹏,毛主席的题词是“为人民服务”,张代侠则得到“努力向前”的勉励,贺毅则被赋予“光明在前”的期望,而江明则收获了“农业机械化”的期许。周总理则对每位学子赠予了相同而深刻的箴言。“奋斗学习”。
夜幕低垂,毛主席与周总理携手与众同席,共进晚餐。餐后,一场舞会随即展开,欢声笑语回荡,气氛热烈非凡。众人士气大振,学习热情亦随之高涨。
1953年10月,罗西北有幸成为动力学院历史上第一位荣获毕业证书的学子。次年12月,与他同年毕业的李鹏、贺毅等同仁亦相继领得动力学院的毕业文凭,且均荣获“优秀毕业生”的荣誉称誉。
在莫斯科动力学院,中国学子们展现出了卓越的学业成就,赢得了苏联教师及同窗们的广泛赞誉。经过五年的勤奋耕耘,同学们均圆满完成了学业,并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然而,谢绍明、叶楚梅、任湘三位同学因健康问题,不得不提前踏上归途,暂时中止了学业之旅。
党支部和学生会
在“4821”留苏期间,自1948年9月起至1950年8月或9月,该集体设立了独立的党支部和学生自治组织。它们不仅全面负责成员们的日常起居、学业进展以及思想动向的管理,而且肩负着与东北局保持紧密联系的关键使命。
在总计21名成员中,除高毅和罗镇涛二人外,余下19人均系中共党员。临行前,东北局特地指派谢绍明担任支部书记一职,尽管如此,支部仍未正式成立。直至谢绍明因健康问题返回国内,这21位校友才得以齐聚一堂,共商大计。在此过程中,谢绍明传达了东北局关于组建党支部和学生会的重要指示。经过一番热烈讨论与周密酝酿,全体成员一致推选李鹏担任党支部书记及学生会主席,邹家华和任湘则当选为支部委员。
“4821”党支部深感自豪的是,在伊万诺沃停留期间,他们主动向国内党组织汇报了国际儿童院中部分中国儿童的实际情况。这一举措在很大程度上促成了中央决定将这批儿童接回祖国的决策。
伊万诺沃儿童院老照片
1948年冬日,伊万诺沃国际儿童院中,那些年龄稍长的中国同学均已顺利完成学业,他们中的大多数继续在莫斯科深造。朱敏——朱德将军的爱女,因在二战期间不幸被德军掳入集中营,度过了数年的囚禁生活,此刻她仍在高中阶段。其余的孩子们大多年仅十几岁。他们中的一些人自幼便被送往苏联,还有一些是在苏联本土出生的。他们之中,有的略通中文,而有的则几乎未曾接触过中国语言,对于祖国的认知和了解十分匮乏。
他们进一步观察到,当时的儿童院主管对中国儿童抱持着明显的大俄罗斯主义态度。针对这一状况,“4821”支部随后特地组织了一次会议进行深入探讨。在谢绍明离国前夕,他主持并草拟了一封致中共中央的函件,详述了具体情形以及“4821”支部会议所形成的共识。信中坦诚地表达了对苏联战后各方面状况的担忧,指出生活条件艰辛,对儿童的教育亦存在不足。鉴于我国已实现解放,具备了让这些孩子返回祖国接受教育的条件,建议将他们安排回国,待他们在国内的教育基础牢固后,再考虑返回苏联继续深造。
谢绍明将此信转交给了与他一同归国的王稼祥同志。从后续的发展来看,这封信无疑发挥了关键作用。
在陈祖涛的会议记录中,大约是1950年,我国驻苏联大使馆的文化参赞戈宝权向他咨询了关于伊万诺沃国际儿童院中国孩子的情况,并在我陪同下,亲自前往该院所,仔细查阅了留驻那里的中国儿童的名单。
1950年春,苏共中央作出一项重要决议:“同意满足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有关将伊万诺沃国际儿童院的在籍中国公民子女送返祖国的请求(附上名单);同时,委托苏联红十字会及红新月会的执行委员会(霍洛德柯夫同志)在本年七月至八月期间,完成儿童遣返的各项准备工作,并将他们运送至贝加尔斯克火车站,以便移交予中国方面的代表。”
1950年8月,一群中国少年踏上了归国的旅程。其中,众多成员日后更赴苏联深造,接受了高等教育的洗礼。
在20世纪40年代,苏联的伊万诺沃国际儿童院中,教职员工们与低年级的中国学生们一同留下了合影。
在伊万诺沃逗留期间,“4821”支部还完成了一项重要任务:在儿童院图书馆中发现了一宗珍贵的档案宝藏。这批资料中,不乏他们此前未曾一见的影像,包括长征时期干部撰写的回忆录,以及他们在苏联求学期间的笔记手稿,更有第三国际时期的诸多档案。他们随即向东北局汇报了这一发现,并建议立即着手收集整理,将这些宝贵资料安全运回国内,予以妥善保管。
1950年夏末秋初,我国首批赴苏留学生踏上莫斯科的土地。这些留学生由我国驻苏联大使馆的留学生管理处负责指导。在此过程中,“4821”党支部宣告解散,其成员与新增党员合并,按照各自就读的学校重新组建了党支部,从而与东北局的关系亦告终结。随后,李鹏同志被中国驻苏大使馆任命为留苏学生会总会主席,同时他还加入了大使馆的留学生党委。
栋梁之材
“4821”成员学成归国后,毅然投身于“一五计划”的伟大建设中。他们怀揣着共同的志愿,立志前往基层,奔赴祖国最迫切需要他们的地方。罗西北先在燃料工业部水电总局北京水电院服务了两年,于1955年底转至成都水电勘测设计院,在那里辛勤耕耘了整整十年。谢绍明则投身于哈尔滨飞机工厂的工作。李鹏则被分配至吉林丰满发电厂;邹家华与叶楚梅携手来到了沈阳第二机床厂;叶正大和叶正明则服务于沈阳飞机厂。贺毅原计划被派往水电总局北京勘测院,但他主动请求下基层,与崔军一同前往江西上犹江围堰工区。林汉雄虽被分配至北京,但他并未留在机关,而是选择投身于官厅水库的建设。他们均在各自的岗位上贡献了不可或缺的力量。
邹家华、叶楚梅等与叶帅合影
在“文革”的初期阶段,由于留苏的经历,他们被诬为“苏修特务”,遭受了严重的迫害。邹家华与叶楚梅于1968年分别被逮捕入狱,这对夫妇竟然在同一个监狱中彼此音讯全无。朱忠洪在遭受迫害后,精神状况恶化,最终患上了精神病。“文革”落幕之后,尽管他们得到了平反,但心灵上的创伤却难以愈合。某日,朱忠洪离家后便音讯全无,从此生死未卜……
“文革”落幕之际,“4821苏修特务案”得以全面昭雪。在胡耀邦担任中央组织部部长期间,他积极倡导大胆选拔和重用优秀的中青年干部,对于“4821”案件涉案人员的安置问题,亦是他关注的焦点。
在1986年的一个明媚时刻,邓颖超女士与李鹏、朱琳两位夫妇,于中南海西花厅留下了珍贵的合影。
1980年6月22日,胡耀邦同志在约谈电力部李锡铭、李鹏两位领导时,李鹏同志就“4821”的相关事宜进行了汇报。胡耀邦同志指示他列出具体名单,李鹏同志随即现场列出了19位人员的名字。
翌日,胡耀邦便将此名单批转给了宋任穷。宋任穷审阅过后,于25日将名单批转给中组部几位副部长,并指示他们进一步深入考察和了解名单上21位同志的情况。
1981年1月17日,中组部将21人的工作及表现情况汇总成册,报胡耀邦审阅。胡耀邦仔细看了材料,并对其中13人的使用作了批示。其中,对李鹏的批示是:“我主张坚决提起来当部长。不提一些,不能转变风气。”谢绍明所在的八机部生产局对他的评价很好。胡耀邦批示说:“既然评价这么高,为什么不可当副部长?”胡耀邦批示中还说:“我认为有些同志可能尚未充分发挥其潜力。我们需要与他们的上级共同进行考察,以确保对他们的职务安排是否适宜。”
1981年二月,中央对电力部的领导层进行了调整,李鹏同志被任命为部长兼党组书记。
在胡耀邦的关注与推动下,至1981年末,“4821”计划中,邹家华、叶正大、贺毅等人已晋升至副部级领导岗位;林汉雄、谢绍明则被列为副部级后备人选。至于司局级领导层面,任湘、肖永定、杨廷藩、罗西北、叶楚梅、崔军、叶正明等均担纲要职,而刘虎生亦即将被提升为副局级干部……
自那时以来,在这21位成员中,除罗镇涛离世、朱忠洪失联之外,其余人均在工作一线发挥着日益显著的作用,堪称为国家之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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